她转身往圣殿外跑,风掀起她的发尾,带起一串急促的碎语:"不行,不能让他们把自由活成新的枷锁"</p>
与此同时,碑林里的湛风正单膝跪在新碑前。</p>
阿九缩在他臂弯里,玉牌仍死死粘在碑面,银字"下一任守火者"泛着刺目的光,在阿九手背烙出红痕。</p>
他能感觉到碑底传来的灵纹震颤,像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的神格——这阵法的纹路,竟和他当年封印命轮裂隙时用的锁魂钉同源。</p>
"别怕。"他轻声哄着阿九,另一只手按在碑石上。</p>
灵力顺着指缝渗进去,立刻触到一团黏腻的黑——那是被碾碎的因果线,混着不甘的怨念,正顺着灵纹往阿九的玉牌里钻。"谁在搞鬼"他瞳孔骤缩,神格里的本源突然沸腾,淡金色的光裹住阿九的手,玉牌"咔"地一声脱落。</p>
阿九抽回手,带着哭腔扑进他怀里:"碑碑碑刚才喊我名字!</p>
像娘在灶房喊我吃饭那样"</p>
湛风揉了揉她发顶,目光却死死锁在碑底。</p>
灵纹正沿着碑座往地下延伸,像条黑色的蛇,在泥土里蜿蜒出细碎的光。</p>
他指尖凝聚起斩天剑的剑意,对着地面轻轻一划——青石板裂开缝隙,露出底下刻满符文的灵脉。</p>
"命轮裂隙"他倒吸一口凉气。</p>
那灵脉的走向,分明指向世界边缘那处被他用本源封印的裂隙。</p>
三年前他亲手封死的因果余波,此刻正顺着灵脉反哺回来,在新生世界的传承系统里种下心锚。</p>
"原来不是新的枷锁。"他低声冷笑,掌心的神格印记亮得刺眼,"是旧的不甘。"</p>
他屈指一弹,一道金芒没入灵脉。</p>
灵脉瞬间炸开刺目的光,地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。</p>
新碑上的银字"唰"地暗了下去,阿九的玉牌"叮"地掉在地上,表面的"守火"二字淡得几乎看不见。</p>
"结束了?"阿九抽抽搭搭地抬头。</p>
湛风望着逐渐恢复平静的碑石,眉头却越皱越紧。</p>
他能感觉到,那道灵脉虽断,本源深处仍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震颤——像有人隔着千万里,轻轻敲了敲封闭的门。</p>
"没结束。"他抱起阿九往圣殿走,"这只是试探。"</p>
此时的郝悦正站在圣殿前的石阶上。</p>
晨雾未散,她的声音却像穿过雾的剑,清冽又锋利:"都看过来!"</p>
所有修士都抬起头。</p>
小丫头揉着眼睛,樵夫攥着柴刀,猎户的手还停在箭筒边。</p>
"你们以为碑在选守火者?"郝悦往前走了两步,袖中本源之力翻涌,在身后映出新生世界的星图,"可守火者要守的,从来不是一块碑的认可。</p>
是你们烤暖过冻僵的兔子,是你们替迷路的孩子指过路,是你们在妖兽来袭时站到最前面——"她的声音突然放软,像春风拂过刚抽芽的枝桠,"是你们心里那团,从来没熄灭过的火。"</p>
人群里传来抽鼻子的声音。</p>
小丫头抹了把脸,举起剑穗喊:"我昨天给受伤的小松鼠搭了窝!"樵夫挠着头笑:"我上个月确实救过狐狸"猎户拍了拍箭筒:"下次妖兽来,我还站第一个!"</p>
郝悦望着重新亮起来的眼睛,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了地。</p>
她转身要回圣殿,却见湛风抱着阿九站在台阶下,身后的新碑只剩块普通的青石板,可他的神格印记还在微微发烫。</p>
"查到了?"她走过去,伸手碰了碰他发烫的掌心。</p>
"命轮裂隙的余波。"湛风低头替阿九理了理被揉乱的发,"有人在旧因果里动了手脚,想借我们的传承系统复活'被选中'的戏码。"</p>
"那现在?"</p>
"灵脉断了,但"他抬头望向天际,那里浮着若有若无的灰雾,"他们不会甘心。"</p>
郝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伸手勾住他的指尖:"那就守着。</p>
守到他们死心,守到这世界的火,再也烧不熄。"</p>
夜色降临时,新入门的小试炼者阿木蜷缩在床榻上。</p>
他做了个模糊的梦,梦见有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低语:"守火者已死你,将是下一个。"</p>
他翻了个身,床头的油灯突然爆起灯花。</p>
睡在隔壁的师兄翻了个身,嘟囔:"大半夜的,谁在说话"</p>
阿木揉了揉耳朵,迷迷糊糊要睡,却没注意到枕边的玉佩——那是他上山时,山脚下老妇人塞给他的,此刻正泛着诡异的幽光。</p>
而在世界边缘的命轮裂隙处,一道黑影从灰雾里伸出手,指尖几乎要触到裂隙的封印。</p>
它咧开嘴,露出森白的牙:"别急小树苗才刚抽芽,总得慢慢浇。"</p>
湛风在修炼时突然睁开眼,神格里的本源泛起细微的涟漪——某个遥远的、带着恶意的波动,正顺着新生世界的脉络,缓缓爬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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