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少佐佐木不会装模作样。</p>

他敢当面告诉我实情。”</p>

“可你呢？你当年是怎么对我的？你大概早就忘了。”</p>

“我来找你，不为别的，就为了一个答案。</p>

那时候的我，没钱没权没靠山，连自保都难，从没想过要报仇。”</p>

“我只想知道，我在乎的人最后去了哪儿。</p>

至少以后想他们了，能有个地方烧炷香。”</p>

“可你呢？一直绕圈子，敷衍我，到最后，干脆拿‘精神失常’当借口，把我关起来。”</p>

“在你眼里，我就是个麻烦，是个该被处理掉的疯子，对吧？”</p>

“刚才你第一眼看到我，刀都举起来了，却犹豫了。</p>

那样的刀，能砍倒谁？”</p>

“我知道，你下不了手杀我。</p>

但也仅此而已。”</p>

“如果那些联合军的兵能替你动手，就算你早知道我是剑七，估计也会缩在后头，冷眼旁观，就像当初看着洪惊武被杀那样，是不是？”</p>

付旌低下了头，没说话。</p>

他向来果断，向来认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。</p>

可这一刻，被她一句句质问砸下来，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做过的事。</p>

剑七看他不答，眼神里的嘲讽更深了。</p>

突然，她猛地冲上前，刀光一闪，怒吼出声：“出刀啊！”</p>

“别再演了！你从来只看得见大局，从来不在乎一个人心里愿不愿意！”</p>

“我们注定只能是死敌。</p>

今天你不杀我，我明天还会回来，杀了你更多手下。”</p>

“我不知道你做的选择对大局有没有意义，但你伤了我，所以在我眼里——你才是坏人。”</p>

“别装什么仁慈了，恶心透了！”</p>

话音未落，刀锋已经逼近付旌的脸。</p>

可就在即将劈中的瞬间，那刀却停在了半空。</p>

付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，嘴角忽然扬起，露出一丝笑意。</p>

“你说得对。”</p>

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看到他这表情，剑七的脸上，竟也掠过一丝说不清的笑。</p>

付旌这会儿心里头透亮得很，没再迟疑半分。</p>

他想明白了——往后要走的这条路，注定沾血带火，踩断的不只是骨头，还有无数人的命脉和指望。</p>

要是对每个被他掀翻在地的人都动感情，哪怕身边有顾琳燕这种专治心病的高手撑着，他也早晚得垮，精神一塌到底，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。</p>

所以，管你们背后怎么嚼舌根，怎么指指点点。</p>

反派？</p>

你们爱这么叫，那我认了就是。</p>

手稳了，跟过去一模一样。</p>

麒麟刺一抖，从剑七的眉心直贯而下，快得连风都没来得及躲。</p>

他攥紧刺柄，面无表情地拧了两圈。</p>

血线立刻顺着她脸颊滑下来，像一条红蛇爬过冰面。</p>

可她的眼神，还是那么柔软，那么有温度。</p>

她看着他，静静的。</p>

他知道，她已经不在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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