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(1 / 2)

绫罗夫人 金阿淼 100 字 2023-11-25

第56章

傅绫羅不知他笑什麽, 疑惑看了他一眼,繼續問:“二則,新聖既然說是熱孝成親, 火急火燎将人送來,你人卻不在定江郡, 難不成……”

她沒好意思說下去, 難道要讓兩人在半路成親嗎?

紀忱江猜到她要說什麽了, 笑着敲了敲她腦袋,“別瞎想, 阿棠, 你是封君,你只要受了她的茶, 她就能名正言順住在王府裏, 哪怕我不承認,只要我認你, 就得認她是王妃。”

現在他色令智昏的名頭大概已經廣為流傳了,待他離開南地,必定會有人跟傅绫羅接觸。

她能被封君的名頭‘吸引’被俘, 就能被其他事情誘惑。

新聖沒有先聖那麽愚蠢, 一舉一動都有深意, 這是明裏暗裏挑撥他和阿棠的關系。

紀忱江眸底笑意愈發蕩漾,他家阿棠可不是新君眼裏的無知女娘。

誰想算計她, 就要做好被反咬一口的準備。

傅绫羅只微微蹙眉,不待她問出口,紀忱江偷偷靠近, 直接替她将瑣碎的擔憂也解決了。

“若她到不了南地,一切皆休, 京都的事情有我在。若她真能到南地,驿站人多眼雜,容易被人鑽空子,王府是不用想的,就安排她住在落山別莊。”

說完,見傅绫羅眼神閃了下,紀忱江手攬上細膩柔軟腰肢,聲音暗啞:“不是我伺候女君的那個別莊,那是祝阿孃的莊子。”

只随便從王府的別莊裏安排一個,叫那西貝貨住下就是了。

傅绫羅被磋磨得實在是癢,受不住輕喘了下,她趕緊瞪紀忱江,用腳蹬他,推開彼此的距離。

“誰說我想問這個!”

紀忱江身手抓住柔軟棉襪,慢慢往外抽,含笑道:“那夫人繼續問。”

傅绫羅趕緊将嫩白的腳丫縮入綢衣衣擺下,“新聖賜婚與你,必不是為定江王好,眼下京都正亂,他還有功夫為你張羅婚事,你可知道是為甚?”

紀忱江耍混賬的動作頓了下,傅绫羅垂眸,他擡頭,兩人四目相對,都想到了一件事。

“瑩側妃的身孕!”

“府裏還有一個月就有子嗣了。”

要是不能讓南地成為自己成為黃雀,進而坐穩龍椅的契機,新聖是吃飽了撐的才會賜婚。

定江王沒有繼承人,是令所有官員乃至百姓都擔憂的事情,他甚至連義子都沒有。

傳承無論何時都是最重要的,眼下瑩側妃的‘身孕’按理說已經八個多月,差不多時候生産的真孕婦,紀雲熙都已經準備好了。

瑩側妃明面上是小懷王的人,定江王是否能後繼有人,幽州和南地是否會聯手,很快就能見分曉。

賜婚公主前來,甚至要通過給傅绫羅敬茶的法子,承認傅绫羅的地位比她高,只為了進入王府。

只要能讓這子嗣出問題,紀忱江就又是孤家寡人,幽州和南地也沒有緊密的牽連,一石二……

不對,傅绫羅下示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她拉紀忱江起身,反手抱住他。

“都知道我與你的關系,她不只是要對付瑩側妃的孩兒,若我有了身子,也會是她的目标。”

紀忱江摟住傅绫羅的動作一緊,若不是京都更危險,賜婚後傅绫羅的身份更尴尬,他更想将她帶在身邊。

“我知阿棠聰慧,但還是出乎我的意料。”他溫柔在傅绫羅額頭親了下,聲音冷靜沉穩。

“此事我早就想過,既留下你在王府,你和阿孃的安危是重中之重,常府醫會每日給你們請平安脈。”

“那位公主即便能到達南地,她也絕對沒有機會動王府裏的任何人,南地可不是京都。”

傅绫羅仰頭看他,只輕輕嗯了聲,她知道紀忱江對南地的掌控有多深,她不擔心自己。

“長舟,你月底就要出發了對嗎?”

紀忱江摸了摸她的眼角,沒說話。

五月登基大典,帶上賀儀和大王儀仗,至少兩月才能到達,二月底出發已經算是晚的了。

皇使來南地宣旨,不只是為了宣旨,也是為了監督封王入京,各封地估計都會有使節前往。

傅绫羅将臉埋在他身前,輕輕蹭了下,立刻就感覺到刀勢昂揚,她臉頰的滾燙估計連紀忱江都能察覺。

“你抱我回寝院吧,讓你侍寝。”傅绫羅忍着羞澀小聲道。

紀忱江眼神一亮,“當真?”

天還沒黑呢。

她不喜書房,也不喜白日宣淫,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傅绫羅口中聽到明确的……求歡信號,這信號幾乎掃空了他心底所有的不安,令他欣喜若狂。

只是,不待他動作,傅绫羅下一句溫柔似水的話,像是皚皚大雪啪嗒落在他心頭,壓滅了他所有的激動。

“長舟,給我個孩兒吧,我想懷個孩子。”

紀忱江僵着懷抱,語氣發澀,“阿棠……你知道的,如今還不是時……”

傅绫羅捂住他的愧疚,盯着緋色芙蓉面擡起頭,潋滟着情意看他。

“我知道,若我有了身子,會比瑩側妃還危險,可只要我有了身子,聖人就會知道,即便能殺了你,南地也會在我的掌控之下,紀家還會有子嗣繼承定将王位。”

誰也不知道京都的水多渾,不怕一萬就怕萬一,人性的惡有時候是心存善念的人所不能預測的。

可只要她有身孕,她又是南地地位最高的女娘,還懷着紀家子,這孩子無論如何都會生出來,無論男女,都會是能繼承王位的兒郎。

這也是傅绫羅拼命跟祈太尉和王府丞他們學習政務的緣故,她甚至在學習怎麽做個牝雞司晨的女君。

他們絲毫不拒絕,文武官員也都當看不見,就是因為大家都擔憂紀忱江在京都的處境。

若真有萬一,傅绫羅就是最後的希望。

紀忱江嗓子眼幹涸得發疼,疼得他眼眶都紅了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
“阿棠……”他輕聲喟嘆,将傅绫羅緊緊摟在懷裏。

原本他以為自己已足夠喜愛這個小女娘了,現在他才發現,他還能更愛,恨不能心窩子都掏給她。

抱了會兒,紀忱江松開傅绫羅,不止不做混賬,甚至把衣裳給穿起來了。

傅绫羅:???

紀忱江見她抱着胳膊傻乎乎的模樣,輕笑出聲,溫柔替她也把衣裳穿好。

只是伺候的動作到底沒寧音她們熟練,直将嬌嬌兒伺候成了紅玉牡丹。

傅绫羅拽着他的手,“你又不聽我……”

“阿棠。”紀忱江輕輕親在她微微撅起的小嘴兒上,打斷她的話。

他語氣溫柔而堅定:“你男人沒你想的那麽弱小,我隐忍十七年,若是還要靠自己深愛的女子以性命相護,那我談報仇就只是個笑話。”

不是不危險,但紀忱江篤定,以自己這麽多年來的部署,從人心到天時地利,他都算無遺漏,他定會是站到最後的那個。

傅绫羅對此沒有絲毫懷疑,卻也同樣堅定。

她拉着紀忱江回了寝院,用盡了吃奶的勁兒……才在紀忱江無奈的配合下,将他按坐在床上。

累得她在這料峭的早春裏出了一身汗,只能細細喘着靠坐在他身側,看着自己的兩只小手懷疑。

它們曾經都在紀忱江臉上留下好深的印記呢,也将人踹下過床,怎麽推人竟然一點用都沒有?

這不合理!

紀忱江被傅绫羅這累壞了的樣子逗笑,沒了旖旎心思,他也樂意跟傅绫羅親近。

他将下巴壓住她發心,調侃,“現在知道了吧?我都是讓着夫人呢,但凡我有造次的心思,你早被我吃掉八百回了。”

傅绫羅:“……”說的跟你少吃了一樣。

她輕哼,“王上既然如此英武不凡,體貼溫柔,現在怎的又不肯叫我如願了?”

紀忱江又一次輕嘆,他今天嘆氣比過去一年都多。

“阿棠,看不見你時,我會害怕,哪怕我安排的再妥帖,我怕仍舊不夠仔細,又怎麽舍得叫你多添危險。”

傅绫羅沉默片刻,起身站在他面前,将自己的薄襖扔在地上,滿臉倔強。

“你說過的,你也會脆弱,那你就應該嘗試依靠我一下,這樣才公平。”

不待紀忱江說話,她眼眶一紅,小手已經将軟綢系帶抽出,襦裙跌落在地。

“長舟,看不見你,我也會怕,給我留一個念想,讓我知道你拼了命都會回來,讓我……”

她頓了下,閉上眼睛,強忍着羞澀将肚兜的細帶也拉掉,俏生生立在了紀忱江月退間,“讓我也能依靠一下你。”

紀忱江氣都要喘不過來了。

沒有任何一個男人,在自己心愛的女子剝掉所有僞裝,讓驚豔絕倫的牡丹綻放在面前時,還能保持冷靜。

但他自認自控能力強,若說這個還能忍,傅绫羅湊上來的唇,帶着滾燙的話,直接燒掉了他所有的理智。

“我怕自己成為阿娘,我拼命讓自己堅強,可我還是好怕,這些日子總夢到阿爹,長舟,你疼疼阿棠好不好?”

幔帳倉促地掉落下來,遮住了滿室溫情,外頭才是早春時節,室內卻已經是燦爛到靡麗的秾豔春色。

傅绫羅确實有點羞,但更多是安心和喜悅。

她不愛訴衷腸,但紀忱江的在意,小心,深情,都讓她更加安心。

他們兩個都是倔性子,因為心裏都有不能見人的陰暗面,陽關大道都走出了荊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