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灯当天晚上回去后做了梦。</p>

梦中光怪陆离，混沌一片，她孤身一人置身其中，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来获得一点安全感，她也确实抓住了……</p>

一块巨大的木板。</p>

就像溺海的人，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，她抱着木板在海上漂啊漂，漂啊漂，漂浮了很久。</p>

眼看着陆地就在不远处的天边，木板却忽然消失不见。</p>

她措手不及，挣扎到最后精疲力尽，最终被海水淹没，渐渐沉入万丈幽暗的海底。</p>

“啪——”</p>

姜灯按亮床头灯，再度滑进被子里，剧烈喘息着。</p>

在醒来那一刻，其实具体梦到了什么她已经全不记得，但梦境最后留下的、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还在。</p>

姜灯揉了揉眼睛，看手机时间。</p>

凌晨四点多。</p>

外面天还黑着。</p>

她醒得太早了。</p>

等呼吸平复，姜灯关了灯闭上眼想要继续睡，但不知为何，翻来覆去许久，大脑内神经无比活跃，她再也睡不着了。</p>

时间缓慢地流淌着。</p>

不知道过去了多久，姜灯刷地睁开眼，鬼使神差打开手机，翻到相册最底部——</p>

她母亲华婉生前的照片。</p>

黑暗中，手机屏幕上刺眼的光线照得姜灯眼睛生疼。</p>

真的很像。</p>

尤其是那一双眼睛，如出一辙。清纯、明净的杏眸。</p>

怎么会这样呢？</p>

如果，这只是上帝对她开的一个玩笑就好了。</p>

姜灯无力地抬手盖住双眼，啪把手机锁屏扔到一边，继续对着天花板发呆。</p>

就在这时，手机突然叮咚一声响，弹出来一条新消息。</p>

姜灯内心挣扎了很久，手反复几次伸向手机又颤抖着撤回，最后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，终于横下心，一鼓作气抓过手机解锁。</p>

早死早超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