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来人是赵高，方思怡毫不意外。</p>

"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说，进来吧。"</p>

"见过神女，高这几天一直都在思考上次我们二人的对话，仔细思索后，仍有些许疑问，还请神女解答。"</p>

"哦？但说无妨。"等的就是你的疑问。</p>

"其一，神女上次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何会如常人一般呼吸，为何会有脉搏？</p>

其二，传闻神爱世人，为何神女要杀高？</p>

其三，既然神女无所不知，那高想问神女，高的未来，如何？</p>

以上问题若神女回答不上，那么请问神女，为何要欺瞒于高？"</p>

赵高面上恭恭敬敬，实则暗藏杀意。</p>

每说一句，他便往前进一步。</p>

每往前进一步，空气便凝结一分。</p>

他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，虽然关于秦王之言句句属实，他越想就觉得越对不起秦王。</p>

但是关于神女，她根本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，而是引着自己去了别的方向。</p>

"首先，你见过真正的神吗？"方思怡直视赵高的眼神，笑着问他。</p>

赵高摇头，他确实没有见过真正的神。</p>

"那你为何笃定神一定没有呼吸，没有脉搏呢？"</p>

赵高哑然，这说法确实没有依据。</p>

"其次，神爱世人，不也是你们人类口口相传，想象的美好预期吗？"</p>

赵高恍如雷击，幼时自己也曾向神明祈祷无数次，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。</p>

后来他只靠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，现在的他根本不信神。</p>

"而且我也是为了你，才要杀你啊。"方思怡此时看着赵高，眼神宠溺，好像在看自己一个心爱的孩子。</p>

"一派胡言！你要杀我，却说是为了我？"赵高一脸不可置信，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</p>

"我确实是为了你，不过不是现在的你。"方思怡一步一步向赵高逼近，"是年幼的你，祈祷杀死未来的你，所以我才要杀你。"</p>

赵高忍不住退后："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！"</p>

"哦？胡言乱语？"方思怡疑惑地看着赵高，"难道幼时的你，没有向神明祈祷，让欺辱压迫你之人，都去死吗？"</p>

赵高瘫坐在地，他明白了。</p>

年幼时自己无数次向神祈祷，让那些人不得好死。</p>

可是随着年龄增大，他开始希望自己高人一等，彼时，他一定要之前欺辱他的人都付出代价！</p>

聪明如他，自然能感到自己日益增长的野心。</p>

他是在问方思怡，也是在问自己，未来的自己究竟如何。</p>

赵高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："是....是什么时候起........"</p>

"是啊，是什么时候起，你从只是想保护自己，让家人过上好日子，逐渐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。"</p>

看着眼前的赵高，方思怡觉得他有些可怜。</p>

年少搏虎之人，却成了最大的恶虎。</p>

"你不是问我，你未来会如何？"方思怡拿出了ipad，点开缓存好的《指鹿为马》开始播放。</p>

"你好好瞧瞧，这是后世之人为了还原当时的场景，所记录的画面。"</p>

看着画面里的"赵高"，赵高不禁心生厌恶。</p>

明明是自己期待的未来，可越看，便越觉得里面的人面目可憎。</p>

为什么？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未来吗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