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，她一振双臂，化身一只羽翼宽大的灵雀飞上乌黑云霄，翼翅携光带电，尾羽流光溢彩，如凰如凤。</p>

翱翔间，散布下星河一片。</p>

盘旋着，墨色浓稠夜空中她高亢清越的长吟回响。</p>

“不要——，别救我——，别救我，你自己活——”</p>

看着鬿雀从流光溢彩渐渐变成焰火熊熊，张却眼泪决堤般从眼角流淌出来。</p>

他想要制止她，他不想她为就他而献出自己的生命。</p>

可是他张大了嘴，喉咙里却溢不出一丝声音。</p>

他喘息着，喘息着，集浑身可集力量于胸腔、于喉咙……</p>

末了，全身骨骼猛地一振，胸腔震动出共鸣，一声雷啸般的嘶喊从喉咙里迸发而出：“不要——”</p>

“咻啦”。</p>

他激动的叫喊散出去的同一时间，夜空上炽烈金光骤然一敛，封入了他经脉断碎的心脏。</p>

******</p>

“莳柳，你一定有办法让她回来的对不对？”</p>

光线冷白的房间里，钢铐桎梏的张却坐在冰冷铁椅上，涕泪俱下，神情呆滞地看着被关押在铁笼里的女子。</p>

莳柳呆滞的目光流转。</p>

时而环视六面都是臂粗玄铁筋焊铸的囚笼；</p>

时而看向地面隐隐有红光泛动不息的，线条纵横交错的魔阵。</p>

沉沉压下一口气。</p>

她刚刚被关到这间屋子里来，醒来好一会儿了，但是神思大部分还停留在漆黑魔堑里。</p>

她的意识还不太清晰。</p>

听了张却许多的话，她却不知要如何回答。</p>

她的喉头有些紧，后脖颈一阵阵的刺痛，连着脑壳也很痛，像是万只蚂蚁在啃噬。</p>

话在喉咙讲不出，她只能不停地打量身置的环境。</p>

她们现在所在，是一方七八十平的房间；</p>

房间四周墙体洁白，吊着银灰色的集成顶；</p>

一排排灯光明晃晃的，照得她眼睛有些无所适从，可能是在极夜魔堑里待了太多天，还没缓和过来。</p>

这个房间没有窗户，听不见任何外界异响，猜想不是在远离喧嚣的山野郊外，就是在地下。</p>

莳柳最后觉得，应该是在荒野的地下。</p>

她的猜想没有依据，除却直觉使然，还依凭了张却的一些话。</p>

张却说，这里有消毒水的味道，而施悦又是搞科研的，所以他们现在所处之地，极大可能是一间研究所、试验室之类的建筑。</p>

莳柳很赞同这个观点。</p>

或许施悦跟张既说的那些话并不假，她确实在搞某种非自然生物研究。</p>

而这里，就是她的老巢。</p>

倘若这里真是一间科研所，那这里肯定就不止这一间屋子——</p>

这间屋子里除却锁住她的这个玄铁笼子，就只有张却和季逾。</p>

张却镣铐加身，被锁在管束椅上，就坐在她对面。</p>

整齐富贵的小伙子如今两颊凹陷，眼眶红肿，发型凌乱，衣裤破破烂烂，全然一副落魄鬼形象。</p>

至于季逾……</p>

莳柳视线从张却位置掠过，移到离他五米左右的另一张管束椅上。</p>

长胳膊长腿的男子仍旧穿着他染血的白衬衫、藏青的羊毛开衫、只有一条裤腿的裤子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