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贤侄一表人才，早有耳闻，能看中小女，是小女的福气，就是这婚事吗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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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

“哎，刚才那位是谁啊？看不出来呀，齐静言……你小小年纪啊，还偷藏了这种长相风流的男色。”王俏撞了撞她的肩膀。

齐静言羞得满脸通红，低下头嗔怪：“哎呀，好啦，不要闹啦，就一哥哥。”

“啧啧啧，不简单不简单，我只当钟明君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，却不想你这小哥哥也很有味道，老实招来，是谁？真是你自家哥哥，还是你的情哥哥？要是你自己哥哥那就肥水不流外人田，咱俩亲上加亲得了，要是……你的情哥哥吗？嘿嘿！嘿！”

齐静言瞥了她一眼，果如林世珺所言，这丫头就是个色胚附体，不过经她这么一提。

“我倒真有个哥哥，叫齐霆。长得不说多好美吧，但身材魁梧，英气十足。”

王俏连连摆手：“那不行的，我就喜欢那种好看的，白嫩跟小白脸似的。”

“嘁，这种的上哪找去？”齐静言嫌弃。

王俏抱着她胳膊晃了晃：“我找着了？家里给找了。”

“啊？前些日子，你不是说还没定亲吗，怎么，这几天就有信儿了。”

王俏撇了撇嘴：“这不是倒霉催的吗，刚笑完谢芳华有个瞎眼的未婚夫。结果退了谢芳华，就提到我门上了，我能有什么办法。”

“啊？那你答应了？”

“嗯，反正我也问了‘他活儿怎么样？’他说保证我下不了床。行吧，瞎是瞎了点，但人帅活儿好，又是一辈子享福的命，我还挑什么挑。”

……“你真这么问了？”

王俏连连点头：“啊，我当然得这么问。谢芳华跟人精似的，还没嫁过去就敢做这种事，指不定是那瞎子，不止瞎，还另有隐疾呢。这一辈子大事，我不得问个清楚。我没让人去验一验，就算好的了。”

齐静言佩服的抱拳，小姐妹儿强势到让人大跌眼境。

“这没什么，世家联姻本身就麻烦的很，我若生不下子嗣，就是给家里丢脸，拖累自家姐妹。要是我真生不了，也就罢了，若要是他不行，我可不吃这个暗亏。”

齐静言点了点头，真不知道，她上辈子嫁的是不是这人，只是，那时谢芳华可没有出过这桩事儿。

“还是别说我这一摊子糟心事了。说说你的小情郎吧？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？上次那点心……也是他吧！真是太有心了，我一看你笑，我就知道了，掩不住的春意。”

齐静言笑着打她：“瞎说什么，我让你胡说八道，看我不撕了你的嘴。”

二人打打闹闹回了齐静言的西厢房，一拆出来是好几身衣裳。

王俏笑：“你这小情郎，怕不是个呆子吧，都什么天气了，这么多夏衫，夏天的时候，怎么不见送来？”

齐静言拆开看了看，又叠了起来，还有一两身能穿的就拿起来在镜子前比划了比划。

“反正好看，今年不穿，明年也能穿吗？”

王俏忍着笑，无所事事的翻她的梳妆台：“哟，瞧瞧都向着小情人说话了……呀，你这镯子怎么碎了？”

齐静言看去，这不是去年林世珺给的那一对吗？

“哦，那天一赌气，摔了一只，一直也没找到好的地方，修一修。后来就一直搁着。”

王俏拿起来端详了一番：“这哪行啊，再不修可就不好了？姐姐认识一个老行家，保证给你修的完美无缺。”

“真的？那得多少银子，我提前给了你。”齐静言有些意外。

“瞧你这见外的，和我还说什么银子。你还是给我说说，你那小情郎是个什么来头吧。”

“哪有什么小情郎，我让你在胡说~”齐静言作势去捏她的脸。

青苗端着盆，跨过门槛了，补了一句：“俏俏小姐，我就跟实话你说了吧，哪是我们以后的姑爷，小姐七岁定下的娃娃亲。”

4、

“老爷，老爷不好了……夫人晕过去了。”赵姨娘冲了进来。

齐螎惊慌失措的站起：“什么？叫没叫大夫？我这就过去。”

赵姨娘看着钟明君：“那……这位？”

齐螎赶忙折返回来，拍了拍钟明君的肩膀：“贤侄，你有事就先走吧。这件事，先容伯府考虑考虑，到时候在给你答复。”

钟明君就见，齐螎一边跑一边回头跟他说：“别忘了，待我……向你爹问个好。”

钟明君挠了挠后脑勺：“要不要这么巧，差一点就说答案了。”

小厮凑上来：“那少爷咱是等，还是回呀？”

“等什么等，当然是回了，回家等信儿。”

齐螎着急忙慌的，过门槛儿都绊了一跤：“怎么晕的？怎么晕你哪儿了？是不是，你又说什么话气她了？”

赵姨娘一把搀起齐螎：“这我哪敢呀，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，我也不敢气姐姐，不是。”

齐螎是连走带跑，一阵风的去了赵姨娘的院，可去了哪有什么夫人，只有一个齐巧容。

“人呢！人上哪儿了？巧容，你母亲呢？”

齐巧容指了指齐螎身后，百米开外叉着腰，大喘气的赵姨娘。

“不是，在那儿吗？”

“那是你姨娘，我问的是你母亲？”齐螎焦躁的甩了甩衣袖，便要往齐夫人的主院子去。

赵姨娘赶忙拦了下来：“老爷，夫人的事，其实是我骗你的。”

“什么？这种事是你能信口开河的吗？”

赵姨娘往一旁避了避：“真要出了事儿，我可不敢拿姐姐开玩笑的。这不是特殊情况吗？老爷您进来，喝杯茶，消消气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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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螎听说没事，心里还是大松了一口气：“到底是什么事儿？要说不出个所以然，我今天拿你试问？”

“听说钟家来人说亲了？”

齐螎不解：“这和你有什么关系？就算是说，也是说给齐静言的。”

赵姨娘一脸殷勤：“当然，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，咱大丫头就是招人疼，这才去了几个月，就有人上门提亲，还是知府家的好情事。不像巧容这个笨丫头，什么也没捞得着，……傻愣着做什么，快过来。”

赵姨娘一招手，巧容凑了过来：“爹爹……”

“齐静言经有一个伯爷家的儿子，可咱的巧容，都这么大了，也没有定下一桩婚事，你看钟家这桩，要不……”

齐螎横眉冷对：“赵晓青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巧容的婚事，我自然会放在心上，现在不没找到合适的吗？找到合适的，我还能不给她定下。”

“那是一定。不过依妾身来看，这钟家的钟明君，我看就挺合适咱家巧容的。”

齐螎拍桌：“什么？……人家看中的是静言，那看中的是巧容吗？他要是看中巧容，我第一个答应，还用得着你在这里废话，一天天这脑子都不往正处用，钟家是什么人？能由着你这么胡闹吗？”

“这我不是没办法嘛，这可是轮都轮不到咱家的好婚事呀，这么好的婚事，你还能退是怎么的？齐静言嫁不了，有的是人能嫁。”

齐螎摇头：“愚昧，你当钟家人是看上你齐家的姑娘了，哪一个都行？”

“那怎么着？咱巧容差哪儿了？这不都和静言一样样的吗？真要说起来，巧容可比那丫头安分多了，起码不会被人捉奸在……”

“住嘴！”齐螎握拳“砰”的一声砸在桌上，连茶碗都连着跳了脚。

赵姨娘鸟悄的一句话不说，半晌才冲齐巧容使了个眼色，齐巧容赶忙捧茶上去。

“爹爹，你消消气，姨娘她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齐螎瞪了一眼二人，才气咻咻的接过茶，往旁边桌上一搁。

“说，这都是谁的主意？”

赵姨娘往地上一坐，眼泪就下来了：“我这是为了谁，我是为了自己吗？我不也是为了老爷你吗？那钟家大业大，五世单传没人分家产，这多少年的基业在那放着？真要结了亲，对咱家是多大的助力呀？咱巧容去了，那不是只有享福的命吗？”

“你当我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？”

齐巧容也连忙跪了下来：“爹爹，女儿不委屈，若要能帮到爹爹，就嫁到他家，女儿也是心甘情愿的。”

齐螎无奈的劝解道：“你是心甘情愿了，你问过他们家心甘情愿吗？人家看上的是你姐姐齐静言，不是你。”

“这有什么的，老爷你不要太迂腐。反正齐静言也嫁不了，这大不了就换婚，盖头一蒙，他知道是哪个，反正嫁都嫁过去了，他还能退回来不是？”

齐螎斥道：“换婚，亏你能想的出来。你们一个两个，怎么了，都被猪油蒙了心了？”

赵姨娘破罐子破摔：“反正我不管，这事老爷你是答应也得答应，不答应也得答应，这是齐静言欠我们母女的。”

“这话又从何说起？”？

赵姨娘眼泪哗哗掉：“从何说起，这就久了。当年林家看上的是巧容，是老爷你错把静言的生辰八字递了过去，换成了婚书。这也就罢了，我不计较，我不在乎。可那一年，你明明要送大小姐去书院，可大小姐不肯去。你就让巧容去，巧容还那么小，让我们母女分开了三年，整整三年，你可想过我心中的苦楚。

我也是人心肉长，我也会难过，我也会疼。这些年，你待大少爷的好，我看在心里。虽然你不说，我心里明白，你始终觉得，我没给你生个儿子，可是我怀了……我怀了，那孩子才那么大点，就硬生生的那你那宝贝女儿给打掉……

齐螎，你说你这些年，对我公平吗？对巧容公平吗？我们就奢望那一点点？这一点点你也不能给吗？”

齐螎好几次想反驳，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：“你这不是奢望，你这是强人所难。”

“换婚，不就是改个名字吗？能有多难？……难道我付出这么多，为你死了一个儿子都换不来吗？如果这都换不来，那就让大小姐赔我一个儿子吧？齐螎，你说，这事——你要怎么做，你要怎么补偿我？

你以为这事儿过去了吗？我天天都能梦到儿子来找我，问我这个当娘的，为什么不给他做主？为什么不能保护他？我失去了一个儿子，可我的女儿，又落到了什么好处？啊……

什么都没有，齐螎，你什么都给不了，当年为何还要娶我？当年提亲的说破了门槛，我为何会瞎眼的看上了你？”

……

齐螎双手撑着眉间，他犹豫了，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，这一桩桩的往事都有缘由。

林家的婚事，是她自作多情，他为了不让她难堪，才说自己递错了。

书院之事，是她主张，让巧容出去见见世面，他才再三抉择。

子嗣，他原本就不想，生个名不顺，言不正的庶子。

但未出世的孩子死了，他确实于她有亏。自己和稀泥一样，想将事情一笔带过，以为这样会粉饰太平，可是积怨就是积怨啊。

这家人做久了，就难免磕磕绊绊有了积怨，可，换了婚就是补偿吗？那不过是把一个女儿推向另一个火炕啊？她为何不明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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