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男子打了头阵,有人喊道“哎呀,着火了……快救火呀!”
“慢着,先让我们的郡主亲眼看看,这人呢?你们不是亲眼见了吗?人呢?是我瞎了,还是他们隐形了?”
安平郡主进去一看,也大为意外:“人呢!”
王俏丝毫不让的回道:“问我做什么,我还想问你呢?我说我不信,你还非要拉着我来。这人哪?要不……你们主仆就找找呗,别让大家白高兴一场。好好找找,看看那藏了我们家叶瞎子,那藏了我们家齐静言?”
安平郡主的丫鬟,立刻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,这事儿都是安排好的?怎么可能临时缺了主角?一定是藏起来了,一定是借着大火烧床来吸引视线。
就在这时,人群末尾,传来叶笙在拿拐杖敲地的哒哒声:“悄悄,你是在喊我吗?”
……额
王俏一见他好端端的站在那,那更是针尖对麦芒,还来劲儿了。
“哟,这翻箱倒柜的,我还不信你能从书匣子,里翻出个活人来。你瞧,我们叶笙在哪那。算了,人家捉奸捉双,殿下你捉一个也算你能耐。你现在,哪怕翻出一个齐静言来,我也认了,你这捕风捉影的栽赃。不然咱们就得……好好聊聊,这淮庆王府!对我们——泽州这些世家,是不是有什么意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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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了一圈的丫鬟,凑到郡主的身旁:“郡主,人不见了。”
安平郡主眯眼,可恶!
一定是被钟明君找到,虽然事情没有像她想的那么顺利,但是没关系。
钟明君就算是找到,他找的也是残花败柳了,够他吃上一壶的,可惜看不到他那绝望的表情了。
郡主反手就给了丫鬟一巴掌:“本宫让你捕风捉影,煽风点火的胡说八道。亏本宫还信了你的话,没想不到你在戏弄本宫。”
丫鬟叩头求饶:“郡主,我错了,我再也不敢欺哄郡主了。”
王俏翻了白眼,跨出门去:“真是高招啊,还抓个替罪羊出来。”
郡主不屑的一笑:“哎呀,这都怪本宫御下不严,本宫自然会严惩她,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王俏满肚子火,正要撸袖子和她开吵,就被一根拐棍扶手,给勾了过去:“俏俏……我闻见,有东西烧焦味,可是有火,别烧着你,快过我这边来。”
人们的关注的点,果然落到了火上面:“快快快,这天干物燥的,赶快救火。”
王俏跃跃欲试,刚才还没吵尽兴。
只见叶笙拿拐杖敲了敲地:“刚才我好像听见,有人叫我叶瞎子,俏俏你听见了吗?”
……王俏惊恐万分:“啊?有这样的事吗?可能……你听错了。”提‘瞎’是他的禁忌呀。
“我听错了,那你过来这边,跟我解释解释。”
王俏指着郡主:“可我现在……”还没跟她议论完呢。
“我好像,听见是你叫的。”
王俏抚着叶笙便往一旁走:“这个,我可以解释。”
钟明君手里抱着衣服和一堆药瓶子,来的时候。这里到处都是人,小厮正提水,一桶一桶往里去,窗户也全都打开,他就出去取个衣服的功夫,这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?
钟明君看见人群之中的郡主,他一下就懂,怪不得会说他后悔。原来打着这样的盘算……
遭了,她还在里面。
钟明君突然觉得有些悔了,他走的时候就应该给她松绑的……
现在这么多人……她可千万不要想不开才好。
走了几步,他看着手中的衣物,如果拿这去了,指不得要遭人遐想,落了话柄,他赶忙将身上的衣服和药扔在一旁。
可走了几步,他又折返回去抱起,他又不怕他们误会了,反正这人他是娶定了。
钟明君下去,便问:“这是发生了什么事!怎么赏花的人都围到这处来了?”
尽管有叶笙拦着,王俏还是插了一嘴:“还不是郡主听信婢女谗言,非要我们上这儿捉奸,结果别说人了,连个毛都没逮着。这不……房子都看不过去,就自己着了。”
钟明君忙进了屋中,除了烧得乌漆抹黑的一张床,却是一个人都没找到。
齐静言呢?她被绑着……她能去了哪儿?
2、
林世珺背着她,回到那刚买来的小院子里,一路上她一言不发,只是抱着他的脖子,那眼泪径直往衣领里灌,每一道都像刀划,反反复复的割伤着他。
因是刚买的院子,什么像样的家拾也没有,都没收拾好。他将她放下,坐在那没有被褥的硬床上,摸了摸她的头。
“回家了,你想哭,就哭吧。”
齐静言只是呆呆的,紧抱着双腿,一度眼神恍惚,自顾自的放空:“世珺哥哥你真奇怪,我没事的,我为什么要哭啊。”
他心酸的抱着她,眼泪就掉了下来,他的傻人啊。
她那么恨他,早也不肯唤他哥哥了,定是被欺负的狠了。慌了神,才将把这前世和今生都搞混了。
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,想杀人。
这种如火在煎的心焚,让他坐立难安,他咬牙切齿,手上的力道不由的紧了起来。
她像是感受到什么,害怕的抬起头:“世珺哥哥别杀人,我们不能杀人的。”
林世珺捧着她的脸蛋,擦着她扑簌簌的眼泪:“怕什么,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,你就看着我,杀了那歹人替你出这口气,好不好。”
她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不要,不要……别杀他,民不与官斗,斗不过的,斗不过的。”
可他偏要斗,他也是官,很快就是了,林世珺起身去桌上,翻自己的包袱,找出那把匕首来,在回头就见。
她缩着腿抱着头,圈成一团,开始胡言乱语起来:“不要……不要…你不配……他才不会怕你……不会,不会……世珺哥哥…我没事…我没事……谁来,谁来救救我…”
这一幕他再熟悉不过,在她大病之前,他不止一次看见,她像这个样子,一个人缩在角落自顾自的说话,甚至有时候梦里也是絮絮叨叨的念,念着那一桩事。
他一直不敢问,他一直都当是自己落了她的面子,害她被赶出家门。她无依无靠,所以才会这样。他从来……都没往这件事是上想。
后来,她就病了,病的很重很重,只是病好的时候,便是从这一日起,把往后俩年间的事都忘了。
是,她若是遭了这,怕是有口难言,把委屈憋在心里,就憋疯了自己吧。
原以为……她只是说这么两句,却见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半个时辰。任他怎么扒拉,她都像缩在了龟壳你一样,缩着手,紧紧抱着头,那力道大的,手背都被指甲抓破,还不自知。
林世珺一瞬就呆了,他怕极了,他的傻丫头啊,你就莫要再想起了,那前世的不堪,既然忘了,就忘了吧,忘了多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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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世珺心有余悸,真的是被她病怕了,感觉又要回到那熬不出头的一年了。
他想了半天,突然上去,给了她一耳光。
打懵了她,也打醒了她,她愣了半天,才捂着那梨花带雨的小脸,眼神愤愤然的瞪着他,吼道,只是一开口。眼泪就落下来。
“林世珺你又打我,又打我。上一辈子,你还没打够,你又打我,你到底是不是人啊,你说过,不打我的,你说过的。”
林世珺攥住她那发疯般挥舞的小拳头:“我怎么不能打你,就打你勾引男人。爷都说了,就是杀人放火也要赁了小院子养你的,你明明答应过我的。你反悔也就罢了。干嘛一转身,就去勾引男人。玩的花样比和爷在一处都玩的多,爷说这话,冤枉你了。”
齐静言一愣,委屈的大声嚎哭着:“瞎了你的狗眼,是我勾引的他。老娘明明吃了暗亏,你居然说我勾引他。天杀的钟明君,可算应了你那日思夜想……啊…啊……你们都欺负我,欺负我。”
林世珺也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在支撑着,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和酸楚,要是能抱着她,哄一哄,她就好了,该多好,可他知道,这样是没用的。
他带着嘲意讥讽道:“你说暗亏就暗亏,哭的那么凶干吗!你这都半老徐娘,还想着给我守身子呢?我都不要你了,守着干吗。瞧瞧这委屈的……上一辈子夫妻十年,和你都做了几百回,几千回了,和别人做一回怎么了?是不是那个怂包,不比爷强,你心里不舒坦。也是,他个酒囊饭袋文弱书生,那里比得上爷器大活好。”
齐静言闻言,恼羞成怒扬手给了他一巴掌。
打的林世珺偏过头去,肩膀抖动的笑了起来:“打爷,你打爷,也得先告诉爷,谁厉害。”说着就极为猖狂的拿起她的手,凑到脸上。
齐静言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:“你……王八蛋…你。”
“可以啊,齐静言你胆肥啊,你再打一下试试啊。”齐静言咬破了嘴唇,又给了他一巴掌,随后身子便颓然的塌了下去,往回缩。
林世珺握着她的手,打着自己脸上:“再打,再打,再打,来啊。怎么不打了,是不是心疼爷了,爷就知道,毕竟这下半身的活儿……谁伺候的舒服…谁知道……”
林世珺的挑衅,没有达到预期让她解恨的效果,她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。
他吻着她的手心,眼泪停不下来,感受到那种无以复加的无力感,他一把将她扑倒在床上,眼泪砸在她的脸颊。
“你给我等着,你要好好的等着,等爷给你把他杀了。”
“好,只要你杀了他,我就好好跟你过日子。”
“谁稀罕……你跟爷过日子,爷只是想证明,负心的人一直都是你啊。”林世珺抵着她的额头,看了良久,闭上眼。转身拿起桌上的刀,出了门去。
门一关,陌生又阴沉的屋子,一下陷入了安静之中,阴沉沉的黑漆漆,少了他,仿若失去了支撑,到处都能听到那个狂妄又得意的笑声。
“哈哈哈……小美人……”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而来,任凭她怎么捂着耳朵都能听的到。
她发怵的颤抖不已,缩在墙角,随时都感觉,会有人上来拽她一把。
她急忙的扑下了床,跑了出去大喊道:“林世珺——不要,不要留我一个人!我怕!我好怕!”
林世珺搭在大门的手一僵,回过头就见她连摔带爬的冲他跑过来,时不时的往后看,似是被人追赶,最后脚一崴摔扑在他身前,扯着他的裤脚。
“不要留我一个人,这里好可怕。”
林世珺额头青筋暴起,不忍再看:“你莫怕,我今天定要结果了他,省的他泼你脏水。”
“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
林世珺以为她是怕了,怕他一个庶民杀了官家子弟没了活路,他想说……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,凭他的手段,便是杀个个把人,也能脸不红心不跳,面不改色了,就听她说。
“不要留我一个人。”
林世珺觉的脚有千斤重,许是她上一世能软软的求他这一句,他就是为她死……也是甘愿的,是啊。
何时不是如此,就是为她死都甘愿,却不愿……放她一人好活。
林世珺抱住她,抚背顺了顺她的气:“好好好,真是,你这要命的仇人你都不怕。只是同你睡了一回的男人,你就怕那样,有什么好怕的,你就当去嫖娼了,左右他模样俊,你不亏的。”
齐静言抬头看他,心中再多委屈,都被他气了仰倒,他到大方,说的好像不值得难过,还要偷着乐,反倒是她小家子气。
“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,你不会能不能闭上嘴。”
齐静言愤懑的推了他一个屁蹲,提着裙角便气咻咻的往回走。只是刚才摔的厉害,脚疼的厉害,走起来就那么一瘸一拐的,打背后那么一瞧,怪可怜的。
林世珺又心酸又想笑,只是溢上唇角的只是强颜的苦笑,几个大步上前,蹲身将她抱起,往屋里走去。
她似乎是更恼了,委屈巴巴的瞪着一双泪眼,瞧他。在怀中磨磨蹭蹭,突然就伸进他衣衫中,摸着他胸上一点茱萸狠掐着不松手。
疼的他一个踉跄,几个大跨步,奔到床前,将她扔到那硬板床上。扯着衣领打眼往里一瞧,都给掐肿了,这个毒妇,毒妇,真是一点脸都不能给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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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静言扑摔在床上,虽然疼,但抵不上心中的喜,想他气急,暗爽的偷笑起来。该!活该他疼!让他口无遮拦!
他看着那硬床板发愁,一摸衣兜没有一分钱,是了。统共从那阔少赵喜那得了一百两银子的赏钱。花了八十两典下这处院子,余下的银两就打点了门口的小厮,现在怕是连床棉被也买不起了。
他揉着胸口,看她死猪躺在水岸上的死样,报复心作祟:“今个可不行再尿床了,不然连身干净衣服都没了。”
齐静言闻言,顿时又羞臊的满脸通红,一张脸埋在掌心间,脚也懊恼的蹬了几下。真真没法活了,他这小肚鸡肠的死男人,怎么小时候的丢人事,也要翻出来说啊。真是……她是那股劲没搭对,哭着要他陪。
“你走——吧。”
林世珺知她羞了恼了,见她不如方才那么难过,竟知与他斗气,心里不觉松了口气。就搭手去翻她出来,要好好的欺负她一通。
齐静言自是不依,纵使十年夫妻,提起这件往事,她也还是觉的没脸见他,他扯她便躲。
林世珺乐此不疲,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硬是把这狗皮膏药从床上掀了下来,放到怀中。
那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通红,娇艳欲滴。哭肿了的眸子里半分害怕也无,到满目的羞臊和怨恼。
他突然觉的安心极了,就随口扯道:“元宵啊,你说怎得是好啊……你看这日子苦得没法过。这家徒四壁的,穷的一文银钱都没有。我典了这一进的院子,花了八十两。你要知道我做两月工不吃不喝才得一两银,买了这院子,人家觉的我占便宜,又欺负我人老实,什么家具都没给留,就算晚上睡觉,你只能当我是被…又是褥了……”
齐静言听他这么说,这才留神去打量了屋子,除了几个桌凳扔到了地上,地面积了一层土,一应摆设的架子都空荡荡的,倒也干净利落:“买的?不是租赁的?真是是买的?”
“嗯”
“你哪来的钱?不对,你有钱的,你不是卖了铺子和房子吗?”
林世珺叹了一声:“可,铺子给你了,我分文没得。卖房子的钱,又给了明叔。”
“那你哪来的钱?你真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了?
林世珺想了想:“嗯,没有,但是去拉皮条了。把你这小人,卖到别人床上去,不然,我怎么能去的那么及时。”
齐静言知他瞎说,却还是恼了:“不要提了。”
“我是可以不提,但指不得,某人还得在回味。除非某些人不再想,我就不再提。”
齐静言眸色伤感起来,怎么会不想,越想越觉的……
“你说,他前世待我那般好,为何会这样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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